最是无情帝王家！
这一刻，扶苏切切实实地体会到这句话的深意，脸色更是难看到了极点。
只是这一次，到底是谁，要对他出手？
二皇子，还是三皇子，还是十八皇子？
亦或者说，是他的父皇，始皇帝嬴政？
这并不是不可能！
毕竟之前的昌平君身为秦国相国，一人之下万人之上，和李斯一样都是嬴政的左膀右臂。
但结果，却是突然叛变，和项燕联合，灭杀二十万秦军，给了嬴政不堪回首的教训。
这切肤之痛，让嬴政对扶苏，都有些异样的心思。
无他，昌平君身上，一半楚国皇室的血脉，一半秦国皇室的血脉。
扶苏身上，也是一半楚国人的血脉，一半秦国皇室的血脉。
更主要的，昌平君在咸阳时，最是看重扶苏。
甚至有人说，农家，就是昌平君给扶苏留下的最大依仗！
因此，种种考虑之下，嬴政不信任扶苏，不是不可能！
想到这些，扶苏脸色难看到极点，却是无可奈何。
他的出身，本就是一个问题。
身为太子，还有一半的楚国人的血脉，更是他最大的弊端。
但这一切，不是他能决定的。
古道西风，直到良久，扶苏才转身离去，只是脸色变得更加落寞。
接下来的日子，整个大秦的注意力，都落在了北部边境，匈奴入侵。
匈奴乃是游牧民族，居无定所，都是在马背上长大的，作风彪悍，侵略性强。
而与之相反，中原却偏向于安居乐业，富饶稳定。
于是，南下入侵，掠夺中原财富，成了匈奴的家常便饭，甚至是生存大计。
自古以来，每当匈奴大规模入侵中原，都会引起天下人的高度关注和忧心。
而这些年，因为李牧的威慑，匈奴已经十多年没有入侵。
如今再来，一时间，人心惶惶，天下恐慌。
朝堂之上，都在关注着战事的发展。
对此，赵高喜上眉梢。
匈奴入侵，蒙恬带兵北上，扶苏孤立无援。
更是引动了天下人的关注，更加方便了赵高的大计。
于是，在这种背景之下，赵高在农家的布局加速展开。
赵高府上。
掩日开口道：“主上，如今天时地利人和。我们要不要直接集中优势兵力，对农家出手？”
“农家是昌平君给扶苏留下的最大依靠，只要农家在，想要彻底干掉扶苏就不容易。经过上次行刺事件，扶苏有了戒心，再出手，危险很大。这般说来只能将农家先灭了！”
赵高想了想道。
“那好，掩日这就带着罗网精锐，前往东郡，一举灭掉农家！”
“不用。”赵高闻言，却是摇了摇头：
“帝师大人说的对，再坚固的壁垒，都能从敌人内部轻而易举地打破。所以农家的事情，不急，有惊鲵在，她一个人，就会办的妥妥帖帖。”
“若是我们武力镇压，反而能让群龙无首，一盘散沙的农家，凝聚起来，抗衡我们。远不如给他们加一把火，让他们自相惨杀，我们坐收渔翁之利。”
“主上英明，那扶苏方面……”掩日再度开口。
赵高想了想，阴测测道：“有些人，没有价值，可以直接死了。但有的人，活着或许更有价值。只要让他生不如死。别忘了，现在的大秦，胡亥只是十八世子，就算是扶苏死了，下面还有二皇子，三皇子……”
“那该如何？”掩日开口道，脸色很是难看。
赵高想了想，笑了笑道：“十六个皇子中，不成气候的，暂不理会。有威胁的，暗中下手。至于扶苏，我会让他生不如死！”
“是！”
“另外，再度传信给惊鲵，让他加快动作。”
赵高开口道：“同样，东皇太一我也该拜访一下了，听说他整出一个聚仙丹，一旦服用可以短时间突破到宗师境！若是我和东皇太一都到了宗师境，那么区区一个剑宗莫易，又何须放在眼里？”
“可是，若是如此，一旦莫易死了，那么主上必定会对上阴阳家，对上东皇太一，这一点……”
掩日忍不住开口，很是担忧。
赵高笑了笑，道：“人和人不同，我赵高追逐权倾天下。但东皇太一未必如此！若是能灭了莫易，驱虎吞狼又如何？更何况我还有罗网，还有你掩日，惊鲵！未必怕他阴阳家！”
“属下不会让主上失望！”掩日躬身行礼，连忙道。
赵高点点头，摆了摆手：“去吧，让我一个人静一静。”
“是！”
半个月后，夜色昏沉。
莫易夜观星象，突然有感，运转阴阳家的无上秘术，占星律！
卧榻上等着莫易的焱妃，同样柳眉微蹙，十指联动。
很快，两人睁开眼睛，相视一眼，会心一笑。
“这天下要变了！”焱妃走到莫易身旁，温柔道：“但是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。”
莫易笑了笑，道：“是大秦内部的变化，我们不用在意。只是这一次变化，到底是谁主沉浮，那就不好说了。”
“夫君的意思是，关于皇位继承？”焱妃略有所觉，开口道。
莫易点点头，指着夜空上的几颗星辰：“焱儿，你看。”
“这是……荧惑守心！”
焱妃随之望去，脸色微变，惊呼道：
“自古以来，帝王对天象都极为重视，甚至都认为天象表达了天意。而在众多天象中有两种备受关注：一是五星连珠，二是荧惑守心。而最不吉利的天象正是荧惑守心。如今荧惑守心现，天下将要动荡了！”
“哦？还有说法？”莫易笑了笑，他可不信这些。
“荧惑守心有四颗星辰，四颗星中间最亮的一颗代表皇帝，旁边三颗，一颗代表太子，两颗代表庶子。原本太子和庶子都不可能和皇帝争辉。但现在荧惑守心，太子、庶子竟然将皇帝围住了，说明皇权将出现危机！”
莫易忍不住哑然，古人的思想倒是有意思。
但他看来，所谓的荧惑守心，不过是一种罕见的自然现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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