面罩下，你会是一张什么样的脸，是笑，是傲，是冷，是残？一棵树，尚有皮才能活，一个人失去阳光，会是多么阴暗？灰蒙蒙的云，冰冷冷的你，整天罩在铁皮下的你，会是一种什么心态？
……
第二百六十一章身寄虎吻
一排大红灯笼在屋檐下随风而动，来来往往的赶路者看到路中间站着的黑皮人时，瞬时全身一个激灵，撒开腿四下逃去。
本是熙熙攘攘的大街，顿变得冷冷清清。
面罩内，失得那只色眯眯的眼睛全神贯注地盯着司马夫人：“夫人，这是要去哪呀？”
“没，只是家中闲得慌，便和丫环出来买些布料为夫君做身衣裳。”玲容如实地答道。
“美，美啊。”失得的眼睛在玲容婀娜多姿身段上到处游走。
司马一欣将夫人往身后腋着藏着。
突然，失得伸手抓住了玲容洁白如玉的手，带着调戏之音道：“夫人出来散心是好事，老闷在府内对身体不好，你看，逛个街，买点东西，还能图个乐。夫人，你这手头的布料叫啥？看上去细腻爽滑，摸着让人全身舒服，”失得的手在司马夫人的手背上摸着，“一定是块好料子。”
“将军。”玲容吓得缩回手。
失得哈哈大笑：“夫人可否也能为我做上一身？”
玲容低垂着头，道：“玲容的女工哪能配得上为将军做衣，将军要是喜欢这款布料，玲容请这重泰城最好的裁缝做上一件，日后亲自送到将军府上去。”
失得用肘部撞了一下司马一欣的腰，笑道：“司马，还是你有福啊，娶上了这么一房体心的老婆，晚上，这滋味一定更是不错吧。”
司马一欣紧张地道：“将军，内人愚笨之极，言语上若有误会，还请将军……”
失得打断司马一欣的话，不耐烦地道：“得得得，好像我要把你夫人抢了似的，这小心眼，不就是一件衣服么。”转而他又对玲容笑道，“夫人，那就这么说定了。我在府上等候夫人。哈哈哈哈，告辞。”
“将军走好。”玲容向着失得的背影行礼。
等失得的铁靴声远去，司马一欣唉了口气，对夫人道：“夫人啊，你闯下大祸了。你怎么可以对将军如此一说，你不知道他，他……唉。”
“他怎么啦？”玲容温柔敦厚，为人朴实无华，是司马一欣至爱的妻子。
“他，”司马一欣摇摇头道，“先跟我回家吧。”
玲容伸手替夫君擦去额头的汗珠，安慰道，“不就是送他一件衣服，他还真能吃了我呀？你呀，比我还胆小。当初要不是将军一手提拔你，你现在还是名小随从。失得将军官位这么高，家中一定什么也不缺，既然他开了口，我能送上他一件衣服，作为答谢，也算填补了我心中的一份情债。”
“夫人哪——，这债我自然会在战场上还他。可你，唉。”司马一欣一时难以启齿，他看看四周，将夫人拉到一边，压低嗓音道，“你久居深阁，这外面的事，你不明白。将军，他他，他不是个正常人，他是吸人血的鬼。”
“吸人血？荒诞不经的话，我可不信。”玲容摇摇头，笑道，“你以为他是只蚊子呀？就算是只蚊子，他也是只吸食树汁草液的雄蚊子。”
“唉！”司马一欣急得道出实情：“将军他在练一种邪门功，此功必须每月吸食一次女人的鲜血才行。他的夫人，就……死在他的手里。”
玲容真是吓到了，她捂着嘴，“啊”地一声，惊慌道：“夫君，那你跟着他会不会有危险？”
司马一欣道：“我是怕吓着你，才一直对你隐瞒着。将军不会吸男子血的，男人的阳刚之血只会消弱他的功力，他吸食的是与良家妇女交融之血。唉，他对我是没什么威胁的，不过夫人，你可千万别去将军府。方才他的一言一行，明显是对你有了想法。你要去了，就是羊入虎口。”
玲容此时的心跳早已超过急速奔驰的马蹄声，她捂着胸口，感到一阵阵的恶心。
看着夫人苍白的脸，司马一欣担心地道：“夫人，夫人，你没事吧。”
玲容靠在丈夫的怀里，道：“夫君，我不去就是。我们回家吧。”
“好。慢点，我扶着你。”
五天之后，号称天下第一的王裁缝派人送来了二套衣服，一套蓝色边白色底子二袖口处各绣了一只猛虎，看上去威风凛凛；另一套是素雅的长襟小袖和宽腿裤，文雅清素。
圆子将衣服拿到厢房内，问道：“夫人，衣服送到了，为什么还是二件呢？不是说，不给失将军了吗？”
玲容检查着这二套件衣服的做工，几乎是没有可挑剔的。
“夫人？”
玲容道：“既然那天话已出口，如若又改了主意不送了，怕是对老爷不利。这衣服，想着还是送吧。”
“老爷知道吗？”
“不要告诉他，怕他担心了。”玲容将其中一套素雅衣服端放在枕头边，抚平了，夫君上朝未归，等晚上回来再给他看吧。
她从抽屉内取出元宝，吩咐圆子道：“给了那店徒，让他回去代我谢过王老板。”
“嗯。”
这店徒拿到钱自是欢喜，司马夫人出手大方，就这钱可做上好几套衣服呢。
玲容唤过小丫头阿莲：“阿莲，让阿花将这套衣服送到失将军府上去，一路上小心点，别弄脏，也别弄皱了。”想了想，她又加了一句，“叫上长安他们，直接坐我那顶桥子去。速去速回。”
“是。”阿莲是个七岁的小姑娘，是洗衣工张妈的女儿。
三年前，张妈来府中求做事，身边就带着小阿莲。带着拖油瓶的女人管家自然不愿收下，那可是一人做事二人吃饭。
就在他们推搡、乞求之时，刚巧被从娘家回来的玲容瞧见。四岁的小阿莲甚是机灵，冲着玲容甜甜地叫了一声“夫人好。”
当场，这事就办妥了。
阿花，十二岁，性格活泼开朗，做事条理分明。她接过衣服对阿莲道：“夫人对我们亲如一家人，我们可不能真把自己当主子了。阿莲，桥子是夫人的，我们作下人的不能越了权。你与我一起去吧，待会儿，我们去韩家首饰坊瞧瞧。”
玲容之所以安排阿花去将军府，不仅是因为她聪明机灵，而且听丈夫说，失将军只对已婚女子感兴趣。虽然圆子也未嫁人，可外形上已接近成年。玲容怕失将军一时兴起，把圆子给吃了。
“嗯。”阿莲点点头，又嘱咐道，“夫人说了，这衣服可不能弄脏，弄皱，要是惹失将军不高兴，会影响到老爷的前程。”
“你放心，这我还能不明白。走吧。”阿花笑着将衣服放到托盘上，“怎么样，皱不了吧。”
阿莲想了想，又跑到屋内取来一块锦布，轻轻盖在上面道：“这样似乎更符合夫人的意思。”
阿花笑道：“马屁精。走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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